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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冬的清晨,空气里漂浮着耀眼的霜花,被寒气冷雾裹着的太阳正慢慢地升起,红红的一团,像一张羞红了的脸,渐渐朝村子里亲热过来了。
这个时候,紧靠南山、马鞍堰旁的舅舅家院子里已是一派热闹,人影晃动,鸡鸣狗吠,在院坝里临时垒起的灶台上,那一锅熬的水花翻动的开水跳跃着、欢腾着,似乎要去赴一场艰巨的任务。
进入冬月,舅舅家的猪就开始不太肯吃东西了,舅舅便找人选了日子,并找了本村专门杀猪的“杀猪匠”老四。老四人勤快、憨厚,不多言多语,见水已烧开,迅速拿出他的杀猪用具,系上油的发亮的皮革围裙,穿上深筒水鞋,和五六个帮忙的人把那头捆绑结实的四百多斤的年猪抬上案台,只见老四瞪圆了眼睛,提着把一尺多长的杀猪刀,一边嘴里嘀咕着,跟猪说着话,一边用手在猪脖子上捏捏拍拍,找准刀口,瞧准之后,先把刀口上的猪毛拔下几撮,猪刚一哆嗦,老四一刀下去,刀把直插肉里,猪的嚎叫声瞬即响彻云霄,而这嚎叫声,却宣扬着主人辛劳一年的成果,振奋着吃“泡汤”的人们。这时早有人把接血的盆放到了猪的脖子下面,只见老四手脚麻利嗖地一下拔出刀来,一股殷红的猪血顺着刀口哗哗地流到盆里,接下来是褪毛,开膛,清肠,分割等程序,不一会儿功夫,一头活蹦乱跳、哼哼叽叽的猪就被分解成了几个部分。
老四拾掇完分割好的猪肉,解下围裙,用手梳理好那又是油水又是雾气的湿漉漉的头发,接过主人家递过的香烟,往耳朵上一夹,咕咚咕咚喝上一大杯茶水,装好工具,骑上摩托车,鸣着喇叭,吹着口哨,赶赴下一户等待他的主人。
太阳已经升起来了,暖暖的照射着小院,院子里已摆上了四五张桌子,桌上围满了人,那热腾腾的猪肉炖白菜粉条、酸辣猪血、炒猪肝、青椒肉丝、萝卜豆腐熬肉等等,满满的一桌,屋子里的肉香,院子里的欢声笑语,温暖生动着这个冬季。
坐在冬天有着温暖的太阳的院子里,吃上一桌临近年关的流水席,满嘴流油,满口生香,这不光是解馋,更是一份浓浓的乡情,一份淳朴厚道的真情……